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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后心理重建:日本幸存者的教训

2015-06-14 13:37:26      点击:

       几乎没有人怀疑这个国家最终会自我修复;这是人类的本能,更无论日本人。但一些科学家也指出,要从这样一个灾难中恢复远非易事。

       日本正面临的灾难超越任何对于灾后创伤和灾后恢复的纸上谈兵。散落并消失于大海中的社交网络无法重建,被海啸带走的、被土地掩埋的、被发生泄漏的核电站释放出的辐射吞噬的社区也无法轻易推土重来。

  在全球几十个研究中,研究者们追踪了各种像日本这次灾难的幸存者的行为,包括石油泄漏、内战、飓风、核反应堆泄漏以及自然技术危机后的幸存者。一个突出的趋势是:人为灾难,像石油泄漏和辐射泄漏,造成的心理疾病比自然灾害,像飓风,导致的精神压力持续时间更长。

  “你想想”南阿拉巴马大学社会学家J. Steven Picou说,“对于一个纯粹的自然灾难,其典型发展是:产生影响、营救、盘点灾后生存状况、恢复重建。然而,对于像这次辐射泄漏的人为危机来说,它的进展往往由产生影响、营救迅速发展到谴责,而恰恰都有其责任归属。但这意味着事件是由争议的,也没有清晰的解决方案,人们永远不会对所发生的事意见一致。”

  他又补充道:“要度过一个大灾难,人们通常需要清楚的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事件往往不明朗。”

  一个原因是日本许多人已经开始对事件的官方说法持怀疑态度。“在此次危机前,国内已经存在对于政府和东京电力公司(此次核泻核电厂的拥有者)的不信任”,东京大正大学心理学家Susumu Hirakawa说道,“如今人们因为获取不实报道而更加愤怒。”

  类似的反应也出现在1986年乌克兰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之后。“信息管理不善导致了这些后果,”Hirakawa教授说道,“在我看来,这个灾难开始浮现切尔诺贝利的影子,”迫使成千上万的居民疏散,造成成百上千万亩森林和农田遭受污染。

  作为唯一一个曾遭受核武器攻击的国家,日本深刻感受到辐射曝露的各种可能,它如何能在为人们敲响警钟的同时悄悄地毒害其他人,导致多年后的疾病祸害?这个事件注定是拥有具争议性的开端和不确定的结局。

  更甚者,日本的心理学家认为,许多国人会试图独自解决他们各种愤怒、悲痛和焦虑的情绪。在老一辈的日本人中尤甚,他们非常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理和情绪问题,哪怕是在朋友面前;他们几乎不会谈论他们由于沮丧或焦虑导致的身体症状,如头痛和疲乏。

  “相比心理症状,谈论生理症状更能为社会所接受,”位于美国马里兰州贝塞达斯的健康科学统一服务大学精神病学家Anthony Ng教授说。他曾进行1995年神户地震的灾后咨询。

  药物并不能修复最深的创伤。地震、海啸和辐射摧毁的也许是岛上最宝贵的商品、土地,而造成的心理缺失将长期伴随灾后生存者。

  “在农村地区情况尤甚,这里人与土地之间的依附与相互归属感特别强烈。”耶鲁大学社会学家Kai Erikson如是说,后者曾专门研究过1972年西弗吉尼亚水牛城小河山洪事件。在是次事件中超过12个城镇被摧毁,至少118人丧生。大坝的崩塌,造成高达30英尺水流倾斜。“当你身历这种灾难,你受伤的不仅是身体,你开始对自己的身份和自我产生怀疑。”

  当然,我们也有理由乐观看待。

  专家指出,在经历纯粹自然灾害后,约95%受直接影响的灾后幸存者能在第一年内摆脱悲痛和残疾的阴影;研究者发现,2004年伊凡暴风席卷阿拉巴马橙色沙滩后的短短8个月内,75%的人们认为该市镇的生活已经回到正轨。日本的心理学家认为他们将有大量的机会去接触是次核灾难的幸存者,因为大量的灾民聚集在学校、体育馆及其他避难场所。

  然而一对一的治疗以及灾后心理咨询并非没有风险。“我们必须小心翼翼,以免产生集体受害者;我们不轻易做诊断,以免造成永久依赖”神户地震期间曾在日本工作,目前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医学人类学家和精神病流行病学家Joshua Breslau说。

  一旦受侵害成为了一个人的身份标识,灾难故事将永不终结。由Picou教授带领的研究组,自1989埃克森瓦尔迪兹(美国阿拉斯加州城市)漏油事故后定期对阿拉斯加科尔多瓦的居民进行访问。即使在今天,仍有一半的社区居民表示愤怒、沮丧或感到受到埃克森石油公司的欺骗——在漫长的法律诉讼程序后法庭系统也得出了相同结论。